旅人行腳 |
瓦哈拉的塗鴉簿 遊子的新年 (Feb 1, 06) | |||||||||||||||||||||||||||||||||||||||
去年本來是為了過年而回台灣,沒想到最讓我感到不自在的,就是過年。 從小到大,過年一直是生活中頂大頂重要的事。但是也壞在它太大太重要,大家又太習慣它的存在,所以很少人會認真去思考它的意義。全家一起吃頓飯是過年,自個兒出國度假也是過年。吃年糕寸金糖是過年,吃韓國魷魚絲與Hello Kitty軟糖也是過年。焚香祭祖是過年,整夜整點不停放鞭炮也是過年。看舞龍舞獅賀歲節目是過年,上電影院趕著看好萊塢新片也是過年。我們都太熟悉過年了,以至於根本說不上來過年是怎麼一回事。 | |||||||||||||||||||||||||||||||||||||||
年前的準備總是讓人興奮,而期待本身往往比被期待的那件事更值得期待。採辦年貨的樂趣並不真的是在年貨,而是採辦。是不是真的愛吃那些零嘴或年菜並不那麼重要,而是街上的人潮,氣氛,那種感染力,讓人覺得歸屬,像過年。迪化街還是像多年前一樣熱鬧喜氣,一樣排滿了年貨吃食,不一樣的是新潮流行的草莓巧克力椰香泡菜魷魚絲大賣,傳統的蔴花油果瓜子失寵,只有到後排站衛兵去。雖然說新生代年貨給舊傳統帶來活力與生命應該是件好事,但是也因為這些新潮流行,反而讓我覺得不像是在過年了。 以前對過年的認知好像只停留在吃吃喝喝的層次,很多儀式只當是形式,並不認真了解本質。現在雖然更加從簡,我們還是把全家團聚和慎終追遠當作是過年的精神。祭拜祖先,為自己和家人祈求平安,至於來年發不發財,我們倒都不放在心上。雖然很與世無爭,無奈的是除夕後的整夜鞭炮總讓人覺得無處可逃。過年期間,只要以習俗為名,好像做任何事情大家都非得接受,所以不分晝夜時刻,隨時隨地有大人放鞭炮,小孩放沖天炮,整座台北城像是CNN新聞裏美軍轟炸中的巴格達。 在地廣人稀的地方或古早的農業時代,偶然碰到陌生人都是緣份,可以天南地北寒暄,可以盡其所有招待。過年是一種奢侈,一年一次的快樂,更加快樂得理直氣壯。台北市其實沒有條件能夠那麼奢侈的過年,問題並不是在人的心古或不古,而是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近得摩肩擦踵,又遠得天涯海角。 曾經以為是天經地義的習俗或事物,現在大部分已經式微或消失。而在地人看來數十年如一的不變,卻常常讓我大驚小怪。新春閒閒逛到故宮博物院,碰到內地來的同胞問我是打哪兒來的,一時真的愣住無以回答。回到台北,真不知到底該算是回家,還是出門。 過年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我人在家裏,心頭卻湧現無可救藥的鄉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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