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ristoph Eschenbach, conductor

Golda Schultz, soprano

Nathalie Stutzmann, contralto

The Washington Chorus, Julian Wachner, Music Director

Gustav Mahler Symphony No. 2

National Symphony Orchestra

Kennedy Center

June 1, 2017, 7:00PM

最近聽的音樂會都還沒寫筆記，趁這場剛過沒兩三天，趕緊寫起來。

Eschenbach 在 NSO 的音樂總監任期即將結束，這場音樂會是他任內倒數第二場曲目。最後一場曲目是貝多芬第九號，排在六月15到17，剛好在我回台灣之前，已經買了票，正在期待中。

我覺得這兩場曲目都挑得極好，這兩首都是結尾會讓人感動或是興奮到不能自己而且又動用大規模編制的曲子，拿來當告別作相當大氣。

最近聽音樂似乎到了一種聽什麼都差不多，聽誰演奏都差不多的鑑別疲乏狀態，又趕上這陣子把大量的CD轉錄成數位檔案，一下子聽了兩三個不同的馬勒二錄音，有點過度飽和。我聽音樂的感覺常常在變，最近的感想是這樣；

一‧除了極少數的指揮或音樂家以及極少數的時間場合，其實相同曲目的不同版本聽感差異不會太大。

二‧除了少數極端有個性的演奏（像 Furtwangler 或 C. Kleiber)，影響我對於不同版本喜惡的主要因素不是所謂的詮釋，而是錄音效果。

三‧對我來說，錄音效果好壞並不在於音質音色，而是真實性。我寧願聽一個頻率響應完整動態幅度正確但是音色不佳的單聲道錄音，也不樂意去聽一個各種樂器音色分明但是過度人工處理的現代錄音。

聽了太多美好但是在真實音樂廳絕不可能如此的交響曲錄音，Eschenbach 的現場馬勒格外珍貴。他並不算是具有獨特觀點的指揮，NSO 也不算是很頂級的團，如果把這天的音樂會用一般現代商業錄音的方式發行，我多半完全無法分辨它和其他馬勒二錄音的差異，反倒很可能會挑剔樂團和女低音女高音的瑕疵。現場聽得到不完美，但是不同聲部交織一片的那種類似畫作上不同色塊漸層般的效果，以及左右遠近上下的空間感，在家裡很少聽得到。這是我熱衷音樂會的最大原因。

整首又長又大的馬勒二，對我來說百分之九十是用來鋪陳最後合唱團出來之後到結尾。雖然這部分實在有點造作又有點討好諂媚的意味，仍然幾乎是每次聽每次感動。這場音樂會合唱團表現極佳，整團人被安排在樂團左右及後方二樓座位區，音樂進行到管風琴出來時，我忍不住抬起頭，望著被天花板遮蔽住視線的遠方天際。對我來說，之所以為什麼要花那麼多力氣把聽音樂這件事搞得那麼煩瑣，就是為了像這樣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