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偶然看到一篇文，作者看起來應該是MBA畢業後在美國的咨詢顧問業界工作了大概五年左右。文章名和網址忘了留下，那篇文的 punch line 大致是「在工作上沒有八十分這回事，你要不就是拿一百分，要不就是零分。」

好吧，重點不是分數，而是讓我想起前些年幹這一行時所養成的一些會讓十多年前的我覺得非常不可思議的龜毛習慣。好比說，像是無法忍受圖表裡出現沒有絕對水平或垂直的線，圖表用的色系缺乏一致性或是隨便用了軟體預設的大紅大藍大綠，或是像文章作者所舉的例子，「斜體的句點」。

我在說的不是類似像「文法錯誤」或「拼錯字」之類的錯誤，甚至不是「句子讀起來不順」或是「句子有歧意」之類的缺失。如果犯了那樣的錯，在這一行基本上是會直接被開除掉，所以根本不必討論。我所說的是在沒有任何錯誤的前提下，在提交出去的最後版本之中可以被改進但是卻留下來的不完美。另一個類似的缺陷是格式不統一，比如像不同章節裡圖表名稱所用的字體排版或是語法不一，甚至像是文字語法差異太大。

其實說「不完美」是太過客氣了，如果碰到嚴肅看待品質的客戶的話，這種成品會被退貨，而且他不會浪費時間去看內容。我想大部分的人和在那篇文章裡留言的讀者一樣，會覺得內容才是最重要的，那些形式上的美化只是皮相，過度重視形式豈不是本末倒置？

我們的看法完全不是這樣。這類的缺失全都是因為粗心或是人為疏忽，在早期版本出現是完全可以理解，但是到了後期或是成品版本還留著，表示這個團隊做事不嚴謹也不重視品質。如果像這種不需要聰明才智，只需要多花一點時間就能改進的缺失他們都沒做好，那憑什麼我要相信他們的報告內容是用嚴謹的方法研究整理出來的？

「完美」這件事並不存在。如果完美主義者的信念是追求「追求完美」的過程而非追求「完美」本身，那麼我自認算是個完美主義者。做任何事情，成果當然很重要，但對我來說我會更在乎態度。如果我能選擇自己的隊友的話，我寧願和能力有限但是我能相信他每次都會做到能力極限的人合作，也不願意和能力高強但是態度與價值觀和我差異太大的人共事。

算是對於 Temba 的故事做了點多餘的註解。而且，是的，我能在一眼瞄過之間看出夾在文章裡頭斜體的（大多數）標點符號，以及看起來大小一致但是不同的字體。但我承認我看不出斜體和正體的句點，那實在需要太過強大的眼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