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人行腳 |
瓦哈拉的塗鴉簿 對現代藝術的牢騷 (Mar 1, 13) | ||||||||||||||||||||||||||||||||||||||||||||||||||||
這篇是因為去 Phillips Collection 聽 Melnikov 的獨奏會,順便逛藝廊,看了一些現代藝術之後所產生的一些想法。說是「想法」似乎是太抬舉自己了些,其實是篇抱怨文,如果看倌是對現代藝術素有研究心得又會對那些不懂又愛亂批評的人動氣,也許該考慮就此打住。 我這人基本上沒有被迫害妄想症,而且依照常識或邏輯,應該不太可能會有一群人毫無來由串通好去欺騙戲弄另一群人,所以如果有某個東西眾人一致稱好而我看不出門道,我通常不會在第一時間就做出非常主觀情緒性的負面評價。我會先想:是不是時機緣份不到?出門前吃了抗過敏藥沒?剛剛午餐吃了啥應該沒問題吧?是不是該配副新眼鏡?等等等。保持客觀應該是成熟的人應有的基本修養,而情況允許的時候,我會儘量試著去當個成熟的人,善盡自己的社會責任。 我走進 Rothko Room ,看到牆上大幅的雙色油畫,有著言簡意賅諸如像: Orange and Red on Red 的標題時,心裡充滿疑問。比如說:為何是這兩種顏色混合?基於何種原因或公式決定兩種顏色的分配比例?何者該在上或下?外圍留白(其實是留下畫布原色)的尺寸如何決定?那些上色濃淡不勻之處是經過精密設計還是因為只塗了一層(很抱歉我是拿我油漆牆壁的經驗來類推)?如果我寫個程式讓電腦產生類似的兩色色塊再用投影機投射到同樣大的牆面是不是會有同樣的效果?這些疑問雖然是過於形而下,懂藝術的人大概是不屑回答,但至少我還能了解這些畫作是以大面積強烈的顏色色塊去刺激人的感覺甚至感情。如果有人聽音樂會看到相對應的顏色,那麼經由視覺去刺激其他感官也並不是無法想像的事。所以雖然我自己看了半天感覺不出什麼,還是很有風度地摸摸鼻子離開,心裡想:日後有緣再見。 可惜我的風度到了 Pollock / Ossorio / Dubuffet 的展覽室就磨損殆盡。 當然我看不出 Pollock 的這些作品到底想幹什麼,這倒不希奇。我覺得它們似乎都很像,這也不希奇。直到我看到相鄰的兩幅標題與年份不同的畫竟出奇地相似,我才開始認真比較,花了大概兩三分鐘,終於確定它們完全一樣,還有旁邊另一幅,還有再旁邊另一幅,至少有四幅完全相同。或者容我用準確但是很蠢的方法來說,它們的深色與淺色對比所形成的圖形完全一樣。根據標題和說明,它們的差異似乎只是用的紙不同,或是用來印的油墨不同,或是...。當然最大的不同是作畫的人作的時間不同,看畫的人看的時間也不同。 這種時候總覺得自己陷入排中律的詛咒。如果畫家不是個笨蛋而我覺得他用這種拙劣手法愚弄觀者,那麼我是不是個笨蛋。如果畫家是個笨蛋而我竟這麼認真花了好幾分鐘才發現,那麼我是不是個笨蛋。不論如何,我這麼認真在辯證自己是不是笨蛋,看來我真是個笨蛋。 所以我不喜歡現代藝術。 以前有次和老婆聊天,我們談到將來的退休計畫。聽起來像是個嚴肅的話題,其實很不正經。老婆問我退休後有什麼夢想或願望,我說我想要當個畫家,然後在紐約SoHo的畫廊開個展。她非常驚訝,說:你根本就沒有任何藝術天份也從來沒看你畫過任何畫,為什麼退休後會突然想去當畫家? 我回答:如果我真的去SoHo開了個畫展,這代表兩件事: 一.其他所有我更有興趣做的事都已經做盡做絕做膩了, 二.我們的錢多到怎麼花都花不完。 所以說,這難道不是最美好的退休狀況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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