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chenbach, conductor

3/10/2011 7:00 PM

Kennedy Center

Messiaen Turangalîla-Symphonie

去年就知道有這場音樂會，想買票的時候還沒開始賣，後來一忙就忘了這回事。星期三收到email，NSO在促銷這場音樂會，剩下的Orchestra區段只要$20.11，比較起原價$78還真算是跳樓大拍賣，所以我星期四跑去買當晚的票，座位是第六排正中央。

這場音樂會是Kennedy Center三月的介紹印度系列活動之一，開場前我順便去聽了免費的Millennium Stage的一小段表演，一個叫做Asima的印度團體表演，基本上是人聲加上簡單的打擊樂與鍵盤。創團的是一位出生在歐洲的音樂家，這個團的風格是印度傳統的特殊旋律與節奏，結合西方式的和聲，很特別而且相當好聽，但可能因為用了麥克風與喇叭擴音，所以人聲的音準有點問題。看了簡介，這個團曾經到過台灣表演。

對於印度，我們總覺得似乎熟悉但其實陌生。在美國幹IT這行的中國人，難免和印度人有些恩怨糾葛，連帶我周圍的人好像都對印度有點反感。只是聽幾場音樂會當然不可能就此了解一個包袱那麼重的古國，至少總是不錯的開始。Kennedy Center每年都會針對特定的國族舉行一系列認識活動，我覺得相當有意義。

NSO的音樂會七點開始，他們做了很特別的安排，前半段是關於梅湘和Turangalîla-Symphonie的介紹，中間穿差了三段短曲的演奏，第一首是鋼琴獨奏，彈的是某一短描寫鴿子的音樂，另外兩首是鋼琴和一種叫做ondes martenot的電子鍵盤樂器的合奏。這種樂器在Turangalîla-Symphonie裏頭有重要角色，主講人也對這樂器做了介紹，是二十世紀初某個法國人發明的，鍵盤連接著三個像是喇叭加擴大機的東西，除了正常音階之外也能發出非正常的中間音，能自由控制音量大小，最大聲可以和樂團齊奏有相同音量。這種樂器的聲音很邪門，尤其是發出非正常中間音加上抖音效果時很像早期恐怖片鬼怪出現時的配樂，也很像1960年代那種科幻片的配樂。整個介紹大概歷時近半小時，雖然不可能太深入（比如說我就很好奇梅湘希望用這種樂器代表什麼樣的感情或效果），但是對於認識這首龐大的交響曲很有幫助。

Turangalîla是兩個古印度文的組合，turanga的意思是時間或是流動（希望我沒記錯），lîla是愛。但老實說除了標題，我實在聽不出來這交響曲和印度有什麼其他的關聯。當然也不是說我很了解印度或是梅湘的音樂啦。

簡介結束後有段中場休息，接下來就是交響曲本身的演奏，不再有其他的中場休息。Turangalîla-Symphonie共有十段，全長大約八十多分鐘，以世俗的標準來說怎麼樣也談不上是悅耳動聽，梅湘也不是那麼世人皆知的作曲家，我想這些因素結合起來足以解釋賣座不佳的原因。我算是挺喜歡這首交響曲，雖然出於覺得有趣的心態多過真心熱愛，這絕不會是我的荒島音樂選擇。不過從聽音樂會的立場，沒有比它更值得聽的了，光是看擠得滿滿的舞台和前所未見的樂器就值回票價。我這麼說可能對NSO和Eschenbach有點不敬，但與其去聽他們的貝多芬馬勒，我對梅湘的興趣大得多，而這的確是一場非常出色的音樂會。

NSO的表現相當好，默契極佳，鋼琴與ondes martenot的演奏者與樂團配合也非常好。聽者只要不是先天排斥梅湘，很容易能進入情況。我覺得這場音樂會雖然比不上Previn/LSO那個錄音，但是技術與感情都有，該讓人覺得驚嚇或是溫柔喜悅的全都到位，聽得相當過癮。但不知是不是因為我坐太前排，那個該死的ondes martenot聲音實在很大，大到我想衝上舞台一腳把它踹翻。它的音量實在被調得太大，不但比樂團齊奏還吵，有時甚至出現擴大機過荷的distortion（當然那也可能就是演奏者要發出的聲音）。

寫這篇的時候正在聽Previn/LSO的這套LP，雖然這麼說可能有點失禮，但我真覺得聽這套錄音的演奏，甚至於音響效果，都比NSO的音樂會好一些，至少ondes martenot的聲音與樂團完美融合，而不是一個人和樂團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