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án Fischer, conductor

Program:

MAHLER - Symphony No. 3

Oct 16 - 18, 2008

我去聽的是16號星期四晚上七點鐘這場音樂會。說來算是漸入佳境，第一樂章聽得我坐立不安，但後來的部分愈來愈進入情況。

不喜歡第一樂章的原因和四月時聽馬勒二號差不多，我很不能接受過於做作的彈性速度，以及平衡感不佳的樂團控制。銅管有兩種類型讓我害怕，一是吹破音吹走音從頭到尾被其他聲部壓制，另一種是過於粗暴，能放不能收，從頭到尾壓制其他聲部。NSO那天第一樂章算是後者，四十分鐘裏幾乎只聽得到銅管而已，耳朵非常難受。

從第二樂章起銅管的比重減少，整體平衡感好了許多。最末樂章雖然也是厚重的管弦樂，但是弦樂部的音量比第一樂章大了許多，能和銅管取得相當的平衡，指揮也沒再發揮彈性速度。從第二樂章以來累積醞釀的感覺在結尾時發揮到極致，形成感動人心的力量。這是相當成功的馬勒演奏。

我覺得Iván Fischer的演奏有很強烈的Bernstein風格，回家後拿出CD來聽，果然印證我的印象。我覺得Bernstein的第一樂章銅管也太喧囂，不過控制力好得多。Bernstein也是從第二樂章開始累積能量，最後完全釋出，到達高潮。

這是我在聽Bernstein的第一樂章時女兒畫的畫。右邊的是我，很舒服地半躺在沙發上一臉滿足聽著喇叭出來的音樂。左邊的是Irene，因為音樂太大聲太吵，用手摀住了耳朵。我當然沒和七歲的女兒討論過馬勒或是伯恩斯坦的演奏，但很有趣的是她的畫和我的感覺也挺符合。

其實我很喜歡Abbado演奏的馬勒。阿巴多雖然說錄音多到有點浮濫，很多一錄再錄的曲子也不見得每首都有傳世的價值，不過馬勒是他很用心經營的作曲家，當年他繼卡拉揚之後接掌柏林愛樂，第一場音樂會的曲目就是馬勒一號。一般來說阿巴多的演奏可能有點個性不足，但是一定中規中矩，我覺得和伯恩斯坦的馬勒很有互補的作用。阿巴多演奏的馬勒三號第一樂章平衡感好得多，雖然刺激性小了些。相對於聽Bernstein時Irene嫌吵而掩耳，我放Abbado時Irene隨著音樂的旋律節拍跳舞了二三十分鐘，還告訴我她跳的是 ”Old Fashioned Fairy Dance” 。

手頭剛好有Haitink的唱片，也拿出來聽一輪。我對他的演奏印象非常淡薄，因為淡薄而說不上喜歡與否，聽完就忘了。想到多年前一群聽音樂的朋友討論各家的馬勒，形容伯恩斯坦的馬勒是邪派高手如黃藥師，自行其是。海汀克的是丐幫，我想有點像八袋弟子或九袋長老，有些寒酸而且沒什麼人記得他的名字。阿巴多呢？當時的朋友們不太聽他的馬勒。如果循原先的形容來發揮的話，我想他大概有點像南帝，武功一流但是好像沒什麼獨創性或才氣，感情充沛但是有點壓抑，不管當皇帝或是武林高手好像都沒留下與才能相當的影響力。